第22章 一切的答案

　　因果道种融入，凌玄对自身命运轨迹乃至纪元大势的脉络，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洞察。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在混沌海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循着冥冥中的因果牵引，朝着感应中与“毁灭”或“创造”道种关联最紧密的方位前行。

　　混沌幼龙“混沌”盘踞在他肩头，九彩龙鳞在混沌气流中熠熠生辉，它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心绪的变化，龙眸中少了几分懵懂，多了几分凝重。

　　不知穿梭了多久，前方混沌气流骤然变得狂暴而炽热，仿佛一片燃烧的海洋。无数破碎的世界残骸、星辰碎片，在这里被点燃、熔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毁灭的气息浓郁到了极致，却又在这极致的毁灭之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破不立”的微弱生机。

　　“毁灭与创造交织之地……”凌玄停下脚步，眼神锐利。此地给他的感觉，比万龙巢、时空废墟、命运漩涡都要更加危险，也更加……本源。仿佛这里便是宇宙生灭循环的一个缩影。

　　他运转太初归一之道，将自身气息与混沌气流同化，小心翼翼地潜入这片狂暴的区域。越往深处，毁灭的景象越发骇人。他看到巨大的恒星在眼前坍缩成黑洞，吞噬一切光线；看到完整的星系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撕裂，化作绚烂而致命的星云尘埃；更看到一些残破的世界气泡，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内部法则崩溃，万物凋零，最终彻底湮灭。

　　然而，就在这无尽的毁灭景象中心，凌玄看到了一幕奇景——

　　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之中，悬浮着一黑一白两团相互缠绕、缓缓旋转的光源！

　　黑色的光源，散发着纯粹的、终结一切的“寂灭”道韵，仿佛是一切存在的最终归宿，仅仅是看上一眼，便让凌玄的道心都感到一丝寒意。这正是“毁灭道种”！

　　白色的光源，则散发着温和而坚韧的“创生”道韵，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与可能性，如同寒冬过后第一缕春风，带来万物复苏的希望。这，竟是“创造道种”！

　　毁灭与创造，两种截然相反、却又相辅相成的本源大道，竟在此地以一种奇妙的平衡状态共存！

　　而在两颗道种的下方，并非什么守护者或封印，而是一片不断生灭、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漩涡。漩涡之中，时而演化出开天辟地、生命诞生的壮丽景象，时而演绎出星辰陨落、宇宙热寂的终极终末。仿佛这里便是大道循环的“奇点”，是生与死、有与无的边界！

　　“竟然……是双生道种！”凌玄心中震撼。毁灭与创造同时出现，其价值与凶险，远超单一的道种。若能同时收取、完美融合，他的太初归一之道，必将产生质的飞跃，真正触及“无中生有、有归于无”的至高境界！

　　但，如何收取？

　　凌玄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颗道种之间的平衡极其微妙而脆弱。任何一丝外力的介入，都可能打破平衡，导致毁灭之力失控，将这片区域乃至更广袤的混沌海彻底湮灭；或者创造之力暴走，演化出无法控制的、畸形的“存在”，引发另一种灾难。

　　强行收取，无异于玩火自焚。

　　他尝试以神识靠近，却发现神识在靠近那法则漩涡的瞬间，便被那生灭交替的恐怖力量搅得粉碎，根本无法触及道种本身。

　　“此地无法取巧，唯有以自身大道，融入这生灭循环，在平衡中寻求契机。”凌玄瞬间明悟。这是对大道领悟最直接的考验！

　　他不再犹豫，盘膝虚坐于狂暴的混沌气流中，将心神沉入体内。太初归一之道全力运转，力量道种提供磅礴根基，时空道种稳定周身流速，因果道种推演变化契机。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个微缩的宇宙原点，开始模拟外界的生灭循环。

　　他的左半身，气息变得死寂、冰冷，演化出星辰寂灭、万物归墟的终末景象；右半身，则生机勃发、温暖和煦，演绎出生命萌芽、世界开辟的创世乐章。生与死、创造与毁灭的道韵，在他身上以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交织、碰撞！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两种截然相反的大道之力在他体内冲突，几乎要将他的道躯和神魂撕裂！凌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鲜血，周身气息剧烈波动，仿佛随时可能走火入魔，道消身殒！

　　“呜！”混沌幼龙焦急地低吟，却不敢打扰，只能紧张地守护在一旁。

　　凌玄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太初归一的真意如同定海神针，强行统御着体内狂暴的力量。他不再试图压制或调和，而是引导它们形成一个微小的、内部剧烈冲突却又维持着动态平衡的“太极”！

　　渐渐地，他周身散发出的生灭道韵，开始与外界那毁灭与创造双生道种的气息，产生了共鸣！

　　嗡——！

　　两颗道种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旋转的速度微微加快，散发出的光芒也明亮了几分。下方那法则生灭漩涡，也仿佛受到了牵引，波动变得更加有规律。

　　就是现在！

　　凌玄猛地睁开双眼，左眼漆黑如永夜，右眼炽白如创世之光！他双手缓缓探出，左手抓向毁灭道种，右手抓向创造道种！

　　没有惊天动地的抢夺，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只是去触碰两件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器物。

　　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道种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法则生灭漩涡中心，一股凌驾于毁灭与创造之上的、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意志，骤然苏醒！一双漠然无情、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景象构成的巨大眼眸，在漩涡深处缓缓睁开，冰冷地“注视”着凌玄！

　　“窃道者……死！”

　　一道蕴含着大道审判意味的恐怖意念，如同天罚之雷，狠狠劈向凌玄的神魂！这并非生灵的意志，而是这片生灭之地本身孕育出的“大道规则”的显化！任何试图打破此地平衡、窃取道种的存在，都会引来它的无情抹杀！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远超凌玄的预料！其威力之强，足以瞬间湮灭准圣巅峰的神魂！

　　生死一线间！

　　凌玄瞳孔收缩，体内刚刚初步形成的生灭平衡几乎要被这股审判之力冲垮！但他心志何其坚定，千钧一发之际，福至心灵，将刚刚领悟的因果之道运转到极致，并非硬抗，而是巧妙地将这股审判之力的“因果”，部分转移、引导向了……他肩头的混沌幼龙！

　　并非祸水东引，而是因为他与混沌性命交修，因果相连，且混沌身负祖龙血脉，天生具备大气运，或许能承受部分大道反噬！

　　“吼！”

　　混沌幼龙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龙吟，周身九彩光华爆闪，硬生生替凌玄承受了部分审判意念的冲击，龙鳞炸裂，鲜血淋漓，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但也正是这片刻的缓冲，为凌玄争取到了最关键的一线生机！

　　他趁此机会，双手猛地合拢，将那一黑一白两颗道种，牢牢握于掌心！

　　道种入手的刹那，磅礴到无法想象的毁灭本源与创造本源，如同决堤的江河，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左半身瞬间变得漆黑如炭，仿佛要化为飞灰；右半身则晶莹剔透，生机勃发得要演化万物！两股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更加激烈的冲突！

　　“给我……归一！”

　　凌玄发出震彻混沌的咆哮，太初之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将力量、时空、因果三种道种的感悟尽数融入，化作最本源的“太初”之力，强行镇压、调和、融合着毁灭与创造！

　　他的道躯在崩溃与重塑间循环，神魂在寂灭与苏醒中挣扎。这是最凶险的关口，成则一步登天，败则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冲突终于渐渐平息。凌玄的身影重新凝实，他左半身的漆黑与右半身的晶莹缓缓褪去，最终化为一种混沌未分、包容万象的灰蒙蒙色泽。他缓缓睁开眼，左眼深邃如包含星寂，右眼明亮如蕴藏创世，最终归于一片平静的混沌。

　　毁灭道种与创造道种，已被他初步炼化，融入太初归一之道！

　　他成功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下方那法则漩涡中的大道规则眼眸，见审判无效，道种已被取走，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缓缓消散。这片生灭之地的平衡被打破，开始加速崩溃。

　　凌玄来不及细看自身变化，一把抱起重伤萎靡的混沌幼龙，将精纯的太初之力渡入其体内疗伤，同时身形暴退，瞬间脱离了这片即将彻底湮灭的区域。

　　站在安全的虚空中，凌玄看着怀中气息渐渐平稳的混沌，心中后怕之余，也充满了喜悦。毁灭与创造道种的获得，让他的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大道本源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刻，他体内已汇聚力量、时空、因果、毁灭、创造五大本源道种，太初归一之道初具雏形，只差最后的契机，便能真正圆满。

　　而就在他炼化双生道种的刹那，混沌海极深处，那双由旋转黑洞构成的眼眸，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与杀意！

　　“找到了……大道之敌……必须……吞噬！”

　　纪元之劫的最终幕，似乎即将拉开。而凌玄，也已做好了迎接最终考验的准备。他的目光，投向了混沌海最神秘、最核心的所在——那里，或许藏着最后的道种，以及……一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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