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凌玄的寻道之路，注定将与这场席卷万界的浩劫

　　时空废墟的惊险并未让凌玄退缩，反而让他对大道之途的凶险与玄妙有了更深切的体悟。他带着混沌幼龙，继续在无垠的混沌海中穿行，寻找着下一个可能蕴藏本源道种的机缘之地。

　　混沌幼龙“混沌”成长极快，万龙巢的本源与凌玄的太初之力仿佛是最好的养料，它的身形已从最初的孩童大小，长到了数丈之长，鳞爪愈发锋利，龙威内敛却愈发深邃，对混沌气的掌控也愈发纯熟，已然成为凌玄探索途中不可或缺的助力。

　　这一日，前方混沌气流忽然变得粘稠而诡异，光线扭曲，仿佛进入了一片巨大的、无形的蛛网。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窥视、命运丝线被无形拨弄的异样感，笼罩了凌玄的心头。

　　“此地……涉及因果命运。”凌玄眼神一凝，停下了脚步。他运转太初归一之道，周身清光流转，将那股无形的窥视与拨弄之力隔绝在外。怀中的混沌也发出低沉的龙吟，九彩鳞片微微竖起，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只见前方，并非什么险峻绝地或辉煌世界，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细密光线交织而成的巨大漩涡。这些光线，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生灵的命运轨迹、因果丝线汇聚而成！漩涡的中心，深不见底，散发出一种洞悉过去、掌控现在、拨弄未来的恐怖气息。

　　“命运长河的支流漩涡？还是某位执掌因果命运的大能陨落后的道场遗迹？”凌玄心中猜测。此地极有可能与“因果”或“命运”道种相关。

　　他尝试将神识探入，却发现神识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无数混乱的因果命运信息冲散、同化，若非他及时斩断联系，恐怕自身命运都要被卷入这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好厉害的因果纠缠之地。”凌玄面色凝重。强行闯入，恐怕会引动整个命运漩涡的反噬，后果难料。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怀中的混沌幼龙忽然躁动起来，它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额间一片最为璀璨的九彩龙鳞骤然亮起，射出一道柔和却坚韧的九彩光柱，笔直地照向命运漩涡的某处！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混乱狂暴的命运漩涡，在被九彩光柱照射的区域，竟缓缓平静下来，混乱的光线变得有序，隐约形成了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晶莹丝线编织而成的、若隐若现的古老殿堂虚影。

　　“混沌……你竟能影响此地？”凌玄又惊又喜。他没想到，混沌幼龙的血脉天赋如此神异，竟能安抚混乱的命运之力。

　　“呜~”混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传递出“我能帮忙”的意念。

　　凌玄不再犹豫，护住混沌，沿着那条九彩光柱开辟的通道，小心翼翼地飞入命运漩涡。

　　通道之外，是狂暴的命运乱流，无数悲欢离合、兴衰成败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闪过，稍有不慎，心神便会被吞噬。但通道之内，却相对平静。凌玄能感觉到，混沌幼龙散发出的九彩光华，蕴含着一种极其高贵的“定数”与“超脱”气息，仿佛它的命运，生来便凌驾于寻常因果之上。

　　有惊无险地穿过漫长的通道，凌玄终于踏足了那座命运丝线编织的殿堂。

　　殿堂内部空旷无比，唯有中心处，悬浮着一枚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如纠缠的丝线，时而如洞察一切的眼眸，时而又如一本翻动的古书的奇异晶体——因果道种！

　　而在因果道种的下方，盘坐着一位身着素白道袍、面容模糊、仿佛由无数命运剪影叠加而成的老者虚影。老者双目紧闭，双手结着一个玄奥的印诀，周身散发着宁静而浩瀚的因果道韵。他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缕残存的意志，或者说，是这枚因果道种的“守护灵”。

　　凌玄的到来，似乎惊动了这位守护灵。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蕴含了世间所有智慧与悲悯的眼眸。

　　“后来者……汝之命运，混沌不清，超脱此界，却又与此界纠缠至深……奇哉，怪哉。”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凌玄心神中响起，带着一丝困惑与探究。

　　凌玄心中微凛，拱手道：“晚辈凌玄，为求大道，特来寻因果道种，望前辈成全。”

　　守护灵的目光扫过凌玄，又落在混沌幼龙身上，尤其在它额间那片九彩龙鳞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身负祖龙变数，又得太初眷顾……难怪能抵此地。”守护灵缓缓道，“因果道种，可窥过去未来，掌众生祸福，然，因果最是沉重，牵扯最深。得之，未必是福；失之，未必是祸。汝，可曾想好？”

　　凌玄神色平静：“大道唯艰，既入此门，便无退缩之理。因果再重，我自一肩担之。”

　　守护灵凝视凌玄片刻，点了点头：“心志可嘉。然，道种有灵，非强取可得。汝需经历‘因果之炼’，明悟自身因果，方可尝试收取。若道种认可，自会归附；若不然，强求只会引火烧身。”

　　“因果之炼？”凌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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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回溯汝之命运长河，直面汝之一生因果纠缠，了却遗憾，斩断孽缘，明心见性。”守护灵道，“此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可能沉沦于过往，真灵迷失。汝，可敢一试？”

　　凌玄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有何不敢！”

　　“善。”守护灵不再多言，双手印诀一变。顿时，整个命运殿堂光芒大放，悬浮的因果道种投射出一道璀璨的光柱，将凌玄笼罩其中！

　　轰！

　　凌玄只觉神魂一震，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条奔腾不息、光怪陆离的长河之中！这正是他自身的命运长河！

　　他看到自己幼年拜入仙门，资质平平，受尽白眼；看到自己因缘际会得到魔道传承，坠入魔道，掀起腥风血雨；看到与苏慕清、曲玲珑、叶瑶光三女的恩怨纠葛；看到镇压仙门，一统修真界；看到踏入混沌海，炼化太初之源；看到洪荒血战，封印魔渊；看到万龙巢得宝，时空废墟历险……

　　一生的画面，如同快进的影像，在眼前飞速闪过。喜悦、愤怒、悲伤、悔恨、骄傲、冷漠……各种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道心。尤其是那些他刻意遗忘或深埋心底的遗憾与罪孽，此刻被无限放大，试图将他拖入沉沦的深渊。

　　他看到因他魔道之争而覆灭的宗门，那些无辜惨死的修士凡人眼中最后的恐惧与绝望；他看到苏慕清在他被镇压后，那清冷面容下隐藏的复杂情愫与挣扎；他看到叶瑶光在魔宫中百年等待的孤寂与坚持；他甚至看到了更久远的、几乎被遗忘的、属于他最初那一世的一丝模糊印记……

　　因果之重，如同亿万座大山，压得他神魂欲裂！

　　“不！我之道，乃超脱之道！过去种种，皆为云烟！因果孽缘，给我斩！”

　　凌玄的道心在经历最初的动摇后，猛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太初归一之道运转到极致，化作一柄无形道剑，对着那纷繁复杂的因果丝线，狠狠斩下！

　　并非无情斩断，而是以一种更高的视角去“理解”、“接纳”而后“超越”！他承认过往的一切，无论是善是恶，无论是缘是劫，都是构成“现在之我”的一部分。不否认，不执着，方能真正超脱！

　　轰隆隆！

　　命运长河剧烈震荡，无数纠缠的因果丝线在道剑之下纷纷断裂、消散，化作精纯的能量，反哺凌玄的神魂。他的道心在这一次次的斩断与明悟中，变得愈发剔透、坚定、圆融无暇！

　　当最后一丝重大的因果孽缘被斩断时，凌玄感觉神魂一轻，仿佛卸下了万古的重担，一种大自在、大超脱的意境油然而生。

　　命运长河的景象缓缓消散，凌玄的意识回归本体。他睁开眼，眸中神光内敛，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仿佛洗尽了铅华，返璞归真。

　　那枚因果道种，此刻正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面前，散发着柔和而亲近的光芒。它，认可了凌玄。

　　凌玄伸出手，因果道种化作一道流光，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眉心，与太初之源、力量道种的感悟融为一体。刹那间，他对世间万物的因果联系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仿佛能一眼看穿众生的命运轨迹，甚至能隐隐窥见一丝未来的可能性。

　　“恭喜。”守护灵的虚影变得更加淡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因果已明，道种归位。望汝善用此力，莫负大道。”

　　话音落下，守护灵的虚影与整个命运殿堂，开始缓缓消散，最终化作点点流光，融入因果道种之中，彻底消失。

　　凌玄对着虚空微微一礼，表示感谢。

　　他带着混沌幼龙，转身离开了这片即将平复的命运漩涡。

　　站在混沌海中，凌玄感受着体内又多了一枚本源道种，实力再次暴涨，对未来的纪元之劫，更多了几分把握。因果之道，不仅能让他趋吉避凶，更能让他更好地布局未来，寻找应对大劫的关键节点。

　　“接下来，该去寻找‘毁灭’或者‘创造’道种了。”凌玄目光投向混沌海深处。他能感觉到，最终的决战，正在一步步逼近。他必须尽快集齐道种，完善自身大道。

　　而此刻，在混沌海某个不可知的深处，一双由无数旋转黑洞构成的巨大眼眸，再次缓缓睁开，冰冷地“望”向了凌玄所在的方向。

　　“变数……又强大了……必须……尽快……吞噬……”

　　纪元之劫的阴影，愈发浓重。凌玄的寻道之路，注定将与这场席卷万界的浩劫，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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