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壁之战·跨越实验之壁（二）

　　（二）陷入鏖战：比分交替领先，双方展开拉锯战

　　暂停的短暂间隙，如同暴风雨中偷来的一口喘息。阳山队的替补席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队员们大口喝着水，毛巾盖在头上，试图掩盖脸上可能泄露的慌乱与挫败。

　　程启教练蹲在队员们面前，战术板被他粗糙的手指按得微微发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被冰层覆盖的冷静。“都抬起头！”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才六分！天塌不下来！”

　　他的目光如刀，刮过每一张年轻的脸。“他们打体系，我们预料到了！但体系不是无懈可击！看看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被人家牵着鼻子走！防守轮转慢得像在散步！进攻犹豫得像是第一天打球！”

　　他的批评毫不留情，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队员们。“苏然！你的决断呢？被林栋吃掉了？陆阳！你的冲击力呢？光想着跟陈磊较劲，你自己的对位人放空了几次？”他点到名字的两人身体都是一震。

　　“听着！”程启教练用力在战术板上画着，“他们的体系运转，依赖林栋的发起和王志恒的策应！李墨，你的延误再坚决一点！哪怕犯规，也要给我挡住林栋的第一步！苏然，挤不过掩护就提前呼叫换防，不要让林栋那么轻松地进入攻击区域！”

　　“进攻端！”他转向全体，“把球动起来！不要站着看！一个人打，四个人看，那是野球场！陆阳，赵宇轩，多空切！利用你们的灵活性，冲击他们的内线！李墨，你要位再深一点，更凶一点！陈磊不是神，他也会犯规！”

　　他的话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韧性！我要看到你们的韧性！咬住！一分一分地咬！他们想一口气吞掉我们，没那么容易！”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

　　程启教练最后环视众人，重重地说：“上去！让他们看看，阳山不是纸糊的！”

　　队员们重新踏上球场，眼神里的迷茫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所取代。苏然深吸一口气，接过底线发球。他能感觉到，身边队友的气息变了。那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反而激发出凶性的气息。

　　阳山队进攻。苏然不再试图与林栋进行繁琐的缠斗，他利用李墨扎实的掩护，强行向右侧突破。这一次，李墨的掩护结结实实，林栋被短暂挡住。苏然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迈开大步杀向内线。

　　陈磊的补防如约而至，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但苏然没有退缩，也没有强行上篮，他在空中一个小幅度的拉杆，视线却早已瞄向底角——那里，赵宇轩通过齐潇潇的无球掩护，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空位！

　　苏然的传球如同精确制导，穿越了王志恒试图拦截的指尖，稳稳送到赵宇轩手中。赵宇轩接球，没有丝毫犹豫，尽管对方的补防已然扑到眼前，他依然毅然起跳，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略显急促却坚决的弧线，撞在篮板上，然后反弹入网！

　　2：6！

　　“好球！”场边，程启教练用力挥了下手臂。替补席上也瞬间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这个进球，如同在坚冰上凿开了一道裂缝。它不华丽，甚至有些侥幸，但它至关重要。它告诉场上的每一个阳山队员：实验中学的防守，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可以得分！

　　实验中学的进攻依旧沉稳。林栋再次组织，但这一次，李墨的延误更加果断和凶狠，几乎是用身体撞了上去，虽然被吹罚了阻挡犯规，但成功地打乱了林栋的起步节奏。林栋皱了皱眉，将球传给王志恒重新组织。

　　王志恒在高位持球，试图与陈磊进行高低位配合。但陆阳牢记教练的叮嘱，他没有盲目协防内线，而是死死缠住自己的对位射手，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王志恒的动向。当王志恒试图将球吊给内线的陈磊时，陆阳突然如同猎豹般窜出，不是去断那几乎不可能断到的传球，而是用指尖极其隐蔽地干扰了一下球的飞行路线。

　　就是这细微的干扰，让球的落点稍稍靠前了一些。陈磊接球不稳，调整了半步。就是这半步的迟疑，给了李墨调整防守位置的时间。陈磊强行转身勾手，在李墨全力的顶防和干扰下，篮球偏筐而出！

　　“篮板！”苏然大喊。

　　陆阳如同炮弹般冲向内线，在陈磊和王志恒两大长人中间，凭借惊人的弹速和拼搏意识，硬生生地将这个后场篮板拨了出来！苏然眼疾手快，控制住球权。

　　“反击！”苏然拿球立刻转身推进。

　　阳山队终于打出了他们熟悉的快速转换。陆阳和赵宇轩两翼齐飞，如同两把尖刀，直插对方腹地。苏然运球中路推进，面对且战且退的林栋，他没有减速，而是在行进中一个节奏变化，突然将球分给侧翼跟进的周泽宇。

　　周泽宇接球，面前是一片开阔地。他稍作调整，中距离跳投出手！

　　篮球应声入网！

　　4：6！

　　连追四分！阳山队的替补席彻底沸腾了！程悠也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实验中学教练邢凯泽在场边抱着手臂，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他看了一眼对面替补席前如同磐石般的程启，微微眯起了眼睛。

　　比赛，终于进入了预想中的拉锯战。

　　实验中学依靠着更加成熟的体系和球员个人能力，依旧能够稳定取分。林栋的穿针引线，陈磊的内线强攻，王志恒的冷箭三分，以及角色球员偶尔的空切，让他们始终保持着微弱的领先。

　　但阳山队，再也没有像开局那样一触即溃。他们用顽强的意志和逐渐提升的执行力，死死地咬住比分。

　　李墨在内线拼尽了全力。每一次与陈磊的卡位，都像是小型车祸现场，肌肉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次次被撞开，又一次次顽强地顶回去，哪怕无法阻止陈磊得分，也要让他每一次进攻都耗费巨大的体力。他的篮板球拼抢更是豁出了性命，好几次为了一个地板球，整个人都飞扑出去。

　　陆阳成为了防守端最活跃的点。他时而如同鬼魅般协防内线，对陈磊进行骚扰，时而又能迅速归位，盯防自己的射手。他的速度和侵略性，给实验中学的进攻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在进攻端，他利用自己不讲理的爆发力，屡次冲击篮筐，虽然面对陈磊的协防成功率不高，但也造成了对方两次犯规，并偶尔能打进高难度的进球。

　　苏然则如同冷静的舵手，在风浪中努力掌控着方向。他减少了与林栋的直接单挑，更多地利用掩护和传球来组织进攻。他的中距离投篮开始发挥威力，几次在王志恒换防后稳稳命中。更重要的是，他不断地大声提醒队友跑位、防守，努力维持着球队的凝聚力。

　　赵宇轩和周泽宇在外线也偶有建树，虽然命中率不算高，但他们的跑动和牵制，为内线拉开了一定的空间。

　　比分牌上的数字，在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中，交替上升。

　　8：10，12：14，16：18，20：22……

　　每一次阳山队即将追上，实验中学总能有人站出来，用一次稳定的得分重新拉开。而每一次实验中学试图将分差拉开到两个球以上，阳山队总有人能给予回应，或是苏然的冷静中投，或是陆阳的强行突破，或是李墨拼下的前场篮板二次进攻。

　　这是一种意志与体系的残酷角力。阳山队像是一群坚韧的狼，死死咬住猎物的喉咙，任凭对方如何挣扎，绝不松口。他们的汗水浸透了球衣，呼吸变得粗重，但眼神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上半场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分钟。比分24：26，阳山队落后两分。

　　实验中学掌控最后一攻。林栋控制着时间，在外线游弋。苏然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当时钟指向最后十秒，林栋突然启动，借助陈磊的掩护向右侧突破。李墨全力延误，苏然奋力挤过。

　　但林栋没有深入，而是在罚球线附近一个急停，作势要投。苏然和李墨都被他的假动作骗得跳起。然而，林栋真正的杀招是传球！他将球分给了借助无球掩护切向篮下的王志恒！

　　王志恒接球，面前只剩下补防过来的陆阳！他轻松起跳，准备上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弱侧协防而来！是之前还在底角盯防射手的赵宇轩！他放弃了完全空掉的对手，赌上一切扑向了王志恒！

　　王志恒显然没料到这不顾一切的补防，他的出手节奏被打乱，球在篮筐上颠了几下，最终滑筐而出！

　　上半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24：26！阳山队带着两分的劣势，进入了中场休息。

　　队员们走下球场，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沮丧。只有一种经过血与火淬炼后的疲惫与平静。他们顶住了实验中学开场的猛攻，顶住了体系碾压带来的绝望感，用血肉之躯，将比赛拖入了僵持。

　　陆阳用毛巾擦着汗，看向苏然，眼神复杂，但之前那种纯粹的对抗情绪，似乎淡了一些。苏然也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程启教练看着围拢过来的队员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严肃之外的表情——那是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赞许。

　　“干得不错。”他沉声道，“但我们只是咬住了，还不够。下半场，才是真正见生死的时候。”

　　更衣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而下半场那未知的、必将更加惨烈的四十分钟，如同巨大的阴影，悬在每个人的心头。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http://www.c8e.cc/57590/8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c8e.cc。笔趣看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8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