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录音带的秘密与“失联”的保姆

　　第二十章：录音带的秘密与“失联”的保姆

　　吴永刚家那突如其来的诡异旋律，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韩辰的心头，久久不散。那绝非什么“濒临失传的少数民族古歌”，其核心频率与黑风坳的“神谕噪音”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都带有那种扰乱心神、令人产生不适感的特质。吴永刚的解释，在韩辰听来，简直是欲盖弥彰。

　　是示威？警告他，自己掌握着这种非常规手段？

　　是试探？想看看他韩辰对“神谕”了解多少，反应如何？

　　亦或，这背后还有更深层、连吴永刚自己都可能无法完全掌控的隐情？

　　那个“不小心”播放了录音的保姆，更是关键中的关键。她是无心之失，还是受人指使？如果是后者，指使她的是吴永刚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回到办公室，韩辰立刻叫来了王猛。他没有提及晚宴的具体细节，只是以加强领导住地安保为由，要求王猛立刻安排可靠人手，对吴永刚住所，特别是那位保姆，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绝对隐蔽的监视。

　　“重点监控那个保姆的一切对外联络、出行轨迹，以及……她是否接触过任何类似录音带、奇特符号或与境外有关的人员。”韩辰沉声吩咐，眼神锐利，“注意，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王猛没有多问，只是凝重地点点头：“明白，省长，我亲自挑选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韩辰让阿木以“整理省委领导文化爱好档案”的名义（一个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去省委办公厅机要室和文史馆，悄悄查阅吴永刚过往是否有收集民俗音乐、奇异录音的习惯，或者他那位“研究民俗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安排完这些，韩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下一盘极度复杂的立体围棋，对手不仅棋力高超，还时不时从棋盘外扔进来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怪子”。而“神谕噪音”，就是其中最诡异、最难以防范的一颗。

　　他再次拿出加密手机，尝试联系林薇。这一次，他编辑了更长的信息，将晚宴上听到诡异音乐、吴永刚的解释、以及保姆的异常举动都简要描述了一遍。

　　“……音乐特质与‘神谕噪音’高度吻合。吴反应可疑，保姆是关键突破口。你可知此音乐具体来源或作用？盼指引。甚忧你之安全。”

　　信息发出后，他盯着手机屏幕，心中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林薇仿佛是他在这片黑暗丛林中的唯一灯塔，虽然光芒微弱，时隐时现，却总能在他最需要方向时，提供关键的信息。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阿木那边暂时没有反馈，王猛的监视也需要时间。省委大院依旧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中，关于钱前进“自杀”真相的各种离奇版本还在私下流传，中央联合工作组即将下来的消息，更是让不少人心中忐忑。

　　第二天下午，阿木带着一脸困惑回来了。

　　“省长，我查过了。”阿木压低声音，“办公厅和文史馆的记录里，吴副书记确实有一些收藏，但多是字画、古籍，关于音乐录音的记录非常少，只有几盘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政治学习录音带。至于他那位‘研究民俗的朋友’……我问了几个可能知道的老同志，他们都表示没听说吴副书记有特别亲近的这类朋友，倒是有几个搞地方史志的学者和他有过工作往来，但都不是研究音乐的。”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吴永刚果然在撒谎！那录音带的来源，绝非他轻描淡写所说的那样。

　　就在韩辰沉思时，王猛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急促和兴奋：

　　“省长，有发现！我们监视那个保姆，她今天上午借口买菜，去了城西的一个老式居民区，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我们追踪了号码，是一个不记名的黑卡！更重要的是，她回家之前，绕道去了一个……一个废弃的电影院后院，从一块松动的砖头下面，取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东西，看形状，很像一盘录音带！”

　　录音带！果然！

　　“东西呢？拿到没有？”韩辰立刻追问。

　　“没有，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有当场拦截。但她取东西的过程，已经被我们远程拍下来了。现在那盘录音带，应该已经回到了吴副书记的家里。”王猛回答道，“另外，我们对那个公用电话亭和废弃电影院都进行了秘密搜查，在电话亭里提取到了几枚模糊的指纹，正在比对。电影院后院那个藏匿点，除了她取走的，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很好！继续监视，重点盯住那盘录音带！看她接下来会不会再次转移，或者与什么人接触！”韩辰精神一振，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那盘被精心藏匿的录音带，里面很可能就记录着关键的“神谕”信息，甚至是与“K先生”联络的指令！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不惊动吴永刚的情况下，拿到那盘录音带？强行搜查一位省委副书记的家？这无异于政治自杀。

　　就在韩辰苦苦思索对策时，加密手机终于传来了久违的震动！是林薇！

　　信息的内容，让韩辰的心跳瞬间加速：

　　“音乐是‘低语者’指令变奏，用于浅层催眠与身份识别。接触者易被暗示，长期聆听心智受损。吴可能为‘中层执事’，但未必知悉核心。其身边人被渗透概率极高。保姆或是‘信使’。获取录音带，但需谨慎，可能有防护措施。我正在追查‘声源’，处境复杂，勿念。保重。”

　　“低语者”？“中层执事”？“信使”？“声源”？

　　林薇的信息，仿佛瞬间拨开了重重迷雾的一角，揭示了这个神秘组织冰山之下更为惊人的结构！他们不仅掌握着“神谕噪音”这种声波武器，还有着严密的等级架构（执事、信使），而吴永刚，很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中层头目！更可怕的是，连他身边的人都可能被渗透！那个保姆，是传递信息和指令的“信使”！

　　而“声源”，似乎是指制造或发出这种“神谕”的根源所在？林薇正在追查这个终极目标，她的处境显然极其危险。

　　韩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薇指明了方向——必须拿到那盘录音带！但她也警告了风险——可能有防护措施。

　　如何拿到？硬抢不行，偷？难度太大，风险更高。

　　就在韩辰陷入两难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当天深夜，王猛打来了紧急电话，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省长，目标……目标失联了！”

　　“谁失联了？保姆？”韩辰心中一沉。

　　“对！就是那个保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吴副书记家，晚上十点左右，还看到她在院子里晾衣服。十一点例行报告时还在。但刚刚零点换班时，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了！我们的人确认，吴副书记已经休息，家里没有异常动静，但那个保姆……就像蒸发了一样，从监视死角消失了！”

　　消失了？在严密的监视下，一个活生生的人，从省委副书记的家里消失了？！

　　韩辰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绝不是普通的失踪！对方显然发现了被监视，并且用了一种他们尚未知晓的方式，将这名关键的“信使”转移走了！这意味着，对手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可能动用了超乎寻常的手段！

　　“扩大搜索范围！调取周边所有监控！检查吴永刚家是否有密室或秘密通道！快！”韩辰对着电话低吼，他知道，时间每过去一秒，找到那个保姆和录音带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然而，后续的搜查结果令人绝望。周边监控没有拍到保姆离开的画面，吴永刚家经过秘密探查（以检修线路的名义），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密室或密道。那个保姆和那盘很可能至关重要的录音带，一起人间蒸发了。

　　得到汇报的韩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煮熟的鸭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飞了！对手的狡猾和手段，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条最直接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吴永刚第二天依旧正常上班，遇到韩辰时，还如同往常一样点头打招呼，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当韩辰旁敲侧击地问起“您家那位保姆手艺不错，昨天晚上的菌菇汤很鲜”时，吴永刚也只是自然地笑了笑，说：“是啊，跟了我几年了，做事还算稳妥。不过她家里昨天突然有点急事，跟我请辞回老家了，唉，也挺突然的。”

　　请辞回老家？好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韩辰知道，从吴永刚这里是问不出任何东西了。对手已经完成了切割和清理。

　　保姆的“失联”，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韩辰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但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何等严密、何等谨慎、何等强大的组织。

　　常规的调查手段，似乎已经难以奏效。他必须想出更非常规、更大胆的办法，才能打破这僵局。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办公室墙角那个蓝色的桶装水水桶，投向了桌上那部加密手机，投向了关押着李德旺和岩罕的看守所方向。

　　或许，是时候兵行险着了。既然对手善于利用“神谕”这种诡异手段，那他，是否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开始在韩辰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他需要林薇的配合，需要专家的支持，更需要……一点点运气。

　　他拿起加密手机，开始谨慎地编辑一条新的信息。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布下一个针对“神谕”的陷阱。而诱饵，就是他自己，以及那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岩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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