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抉择时刻

　　远古残骸大厅内，冰冷的警告余音未散。“净化协议能量特征”、“高浓度混沌污染武器”、“即将部署”……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在林远心头。霍克终究还是越过了那条底线！贝塔星和世界树危在旦夕！

　　他再也无法停留，必须立刻返回！那破损的球形装置似乎理解他的急迫，并未阻拦，只是断断续续地传递出最后一段信息流，包含了它所能恢复的、关于那个隐藏的“守望者”前哨站的大致坐标区域，以及一个极其简陋的、用于识别和初步接触的能量频率信号。

　　林远将这份沉甸甸的信息刻入意识，深深看了一眼那残破的核心和角落里的维生舱，转身冲向“叶影号”。引擎轰鸣，侦察舰如同离弦之箭，冲出残骸破口，无视了外围那些再次被惊动的委员会工程艇，将速度提升至极限，朝着贝塔星方向疯狂折返。

　　航程中，他尝试联系世界树，但所有通讯频道都充斥着强烈的干扰杂音，显然是“净化”协议启动前的信息封锁。每一秒的寂静，都让他的心更沉一分。

　　贝塔星轨道，“开拓号”舰桥。

　　霍克刚刚结束与委员会元老那场短暂而风险巨大的秘密通讯。元老并未给出明确承诺，只表示会“尽力周旋”，但警告霍克，激进派在委员会内势力根深蒂固，尤其是掌控“冥府”基地的那位大佬，其决心难以动摇。

　　“将军！”雷达官的惊呼声响起，“检测到高能物体脱离‘冥府’隐匿区域，正高速接近贝塔星！能量签名……与‘净化使者’赵猛高度吻合，但强度提升了数倍！他……他后面还跟着三艘从未识别过的、散发着高强度混沌波动的锥形舰只！”

　　主屏幕上，一个被暗紫色能量包裹、身形扭曲膨胀、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率领着三艘如同由凝固的黑暗与闪电构成的怪异舰船，正撕裂空间，朝着世界树直扑而去！那就是被改造后的赵猛，以及“冥府”基地提供的“特殊单位”——利用混沌能量驱动的生物兵器！

　　霍克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委员会激进派甚至等不及时限完全走完，就迫不及待地派出了他们最疯狂的造物！

　　“所有单位注意！”霍克的声音通过舰队广播响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目标：‘净化使者’及其护航单位。战术目标：迟滞、拦截，尽可能降低其对地表的破坏！没有我的明确命令，不许对贝塔星本土及世界树发动攻击！重复，不许攻击本土！”

　　这道命令让整个舰队一片哗然！这等同于抗命！

　　“将军！委员会的命令是……”副官急切地提醒。

　　“执行命令！”霍克厉声打断，眼神如同磐石，“后果由我一人承担！记住，我们真正的敌人，正在赶来！”他指向监测屏幕上那越来越清晰的“收割者”信号。

　　短暂的沉默后，舰队开始执行这看似矛盾的指令。部分炮口微微偏转，锁定了正在突进的赵猛和混沌舰只，一道道耀眼的能量光束划破虚空，试图构筑拦截火网。

　　世界树穹顶，所有人都看到了星空中的异变。霍克舰队竟然在攻击那些明显是委员会派来的“净化”单位？！

　　“他们……内讧了？”一位龙人长老难以置信。

　　星熠紧盯着屏幕，她看到了霍克舰队攻击的克制性，也看到了赵猛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形态以及混沌舰只散发出的毁灭性能量。“不像是内讧……更像是霍克在……拖延时间？或者，他在做最后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来自林远的加密信号，终于冲破干扰，传回了世界树！信号极其简短，只有几个关键词和一组坐标区域：“守望者前哨……防御网络……坐标……接触频率……速往！”

　　几乎同时，静语也捕捉到了来自星系外围监测网的、关于“收割者”逼近的最终确认信息，以及霍克舰队反常举动的分析报告。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星熠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她瞬间明白了林远的意图和当前的绝境！“大长老！这里交给您和静语，依托防御，尽量支撑！霍克将军……他可能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她看向那组林远传回的坐标，毫不犹豫：“我要带一队精锐，立刻前往这个坐标！那里可能有我们对抗‘收割者’和眼前危机的唯一希望！”

　　大长老深知此刻分兵的风险，但看着星熠眼中与林远如出一辙的决绝，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小心！龙人的未来，托付给你们了！”

　　星熠不再犹豫，与一队最强大的龙人战士迅速登上一艘高速突击舰，冲出世界树护盾，朝着林远提供的坐标区域，一头扎进了广袤而危险的星海。

　　星空中，战斗已然爆发。

　　霍克舰队的拦截火力虽然猛烈，但赵猛化身的“净化使者”展现出恐怖的实力。他周身环绕的暗紫色能量如同活物，轻易偏转或吞噬着能量光束，偶尔挥出的能量爪击，便能将一艘躲闪不及的人类护卫舰撕裂！那三艘混沌舰只更是诡异，它们并非实体撞击，而是不断释放出扭曲空间的能量波纹，让霍克舰队的阵型陷入混乱，甚至有几艘战舰在波纹影响下竟然调转炮口，攻击起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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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拓号”舰桥不断传来受损报告，霍克脸色铁青。他低估了“冥府”基地这些造物的可怕。照这个速度，他的舰队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将军！委员会发来最后通牒！要求我们立刻停止攻击‘净化单位’，并执行‘净化’协议，否则将视我们为叛变！”通讯官的声音带着绝望。

　　霍克看着屏幕上苦苦支撑的舰队，看着那狰狞的赵猛和诡异的混沌舰只，又看了一眼监测屏幕上那不断逼近的“收割者”信号，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告诉他们！”霍克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老子今天，就是叛变了！所有单位，给我死死挡住他们！为林远和龙人……争取时间！”

　　他做出了最终的选择，将舰队、自己的命运，乃至人类内部可能存在的和平希望，都押在了那个前往未知之地寻找答案的男人身上。

　　而在那片指定的星域，星熠的突击舰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林远提供的坐标范围很大，寻找一个隐藏的前哨站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她们一筹莫展之际，星熠手中的生命权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杖尖散发出微弱的、与林远描述相符的能量频率共鸣。她顺着共鸣的指引，将舰船驶向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小行星带。

　　当突击舰按照权杖感应的频率，向一片虚空发射出特定的能量脉冲后，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座庞大、古老、风格与“守护者”和那艘残骸都截然不同的金属要塞，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缓缓显露出了它布满岁月刻痕的宏伟身躯！

　　“守望者”前哨站，找到了！

　　然而，在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要塞深处，等待她们的，是希望的曙光，还是另一个未知的陷阱？

　　而星空中的霍克舰队，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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