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窃忆之手与因果反击

　　那只由纯粹“遗忘”规则构成的灰雾手掌，无声无息，却带着剥夺存在的终极寒意，已然触及贾行的后背衣袍！识海中那空洞的索求之声，更如同魔音灌耳，震荡着他勉力维持的记忆防线。

　　前有蕴含惊天秘密的石碑，后有索命的遗忘之手！

　　生死一线！

　　贾行眼中厉色一闪，硬生生止住了触摸石碑的冲动！全部的心神在千分之一刹那内收束，不再分散于防御和外探，而是尽数投入那刚刚跃升至15%的系统核心，以及与之紧密关联的【因果重构（初级）】之力！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加固自身记忆的因果，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举动——他要反向重构这只“窃忆之手”与其背后存在的因果关联！

　　“欲夺吾之过去？”

　　“吾便以‘过去’为饵，以‘因果’为钩！”

　　“以此掌为桥——溯因追源，债锁加身！”

　　贾行心中咆哮，将那“窃忆之手”试图剥夺他记忆的这个“果”，以其手掌为媒介，通过“因果重构”之力，强行与其背后存在的“存在之因”进行捆绑！同时，他将自身那庞大债务因果中，关于“被剥夺”、“被遗忘”、“被亏欠”的负面意念，如同注入剧毒般，沿着这强行建立的因果链接，反向灌注回去！

　　你不是要“过去”吗？那我就将我“过去”中所承受的所有不甘、怨恨与巨额债务，打包“赠送”给你！

　　这已非简单的防御或攻击，而是一种基于规则层面的因果污染与债务转嫁！

　　“嗡——！”

　　那灰雾手掌在触及贾行身体的前一瞬，猛地剧烈震颤起来！构成手掌的“遗忘”规则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了无声的尖啸！手掌的颜色不再纯粹，开始混杂进一丝丝暗红的债毒与漆黑的怨念！

　　贾行识海中那空洞的声音也陡然变调，带上了惊怒与一丝……痛苦？

　　“什么……东西？！”

　　“肮脏的……因果……纠缠……”

　　“不……这不是……我要的……纯粹‘过去’！”

　　灰雾手掌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但那条被贾行强行构筑的、充满“剧毒”的因果链接，却并未立刻断开！贾行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在浓雾深处，一个扭曲、模糊、由无数破碎记忆拼凑而成的身影，正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债务因果”污染而陷入混乱与痛苦！

　　“机会！”

　　贾行岂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他强忍着因过度使用“因果重构”而带来的灵魂撕裂感，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直视那灰雾缩回的方向！

　　他双手虚握，升级后的系统之力、混沌之种的力量、《星籁》的秩序光辉，以及贷契网络残存的联系，被他强行糅合在一起，并非为了攻击那难以捉摸的“记忆窃取者”，而是——全力轰击在那块记载着“初始借贷”信息的黑色石碑之上！

　　他赌这块石碑与此地核心秘密相关，它的异动，足以引发更大的变数！

　　轰隆！

　　集合了贾行此刻所有力量的一击，狠狠撞在石碑之上！石碑表面的苔藓瞬间气化，露出了下面更加古老、布满裂痕的石质本体。

　　石碑没有破碎，但其上那句“此处，曾借贷‘未来’，以铸‘现在’。”的古字，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强光！那被撞击过的、类似“源债之影”的印记，也仿佛活了过来，流淌出暗沉的光芒！

　　一股远比“记忆窃取者”更加古老、更加宏大、带着某种“既定事实”般不容置疑意味的规则气息，如同沉眠的巨兽被惊醒，轰然降临！

　　整个“遗忘之谷”的灰色浓雾为之沸腾、倒卷！山谷深处，传来了“记忆窃取者”更加惊恐和愤怒的嘶鸣，它似乎对这股气息极为忌惮，那与贾行连接的因果之线被它强行撕裂、舍弃，浓雾中的身影迅速淡化、远遁，再也顾不得贾行这个“柴薪”。

　　而贾行，则被这股宏大的规则气息正面冲击！

　　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虚无，然后，某个无法形容的存在，向着那“虚无”本身，或者说向着那“尚未发生的一切”，签下了一张庞大的、以“未来”为抵押的“借据”！借来的力量，化为了开辟世界的基石，定下了最初的规则……但这“借贷”本身，似乎就从根源上，为整个世界埋下了巨大的“亏空”与“风险”！

　　这，就是“初始借贷”？！

　　噗——！

　　贾行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强行使用“因果重构”的反噬，加上被这宏大规则信息的冲击，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灵魂层面的系统升级进度也仿佛受到了干扰，变得时快时慢，极不稳定。

　　但他死死盯着那块光芒逐渐收敛、恢复平静的石碑，眼中却充满了震撼与明悟。

　　山谷中的危机似乎暂时解除，浓雾也平息了不少。贾行喘息着，正准备抓紧时间疗伤，并研究这块石碑。

　　突然——

　　他脚下的灰白色“骨粉”地面，开始如同流沙般无声地下陷！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毫无征兆地出现，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

　　这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传送？或者说，是这片土地因其触碰了石碑、引动了古老规则，而做出的某种“反应”！

　　贾行根本来不及反抗，身体便瞬间被那坑洞吞噬！

　　天旋地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条由无数流动的、闪烁着微光的契约条文构成的通道！

　　下一刻，失重感消失。

　　他重重摔落在一个冰冷、坚硬，散发着淡淡金属光泽的……平台之上。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瞳孔骤然收缩。

　　这里不再是荒芜破碎的山谷，而是一个巨大、空旷、仿佛位于某个建筑内部的圆形大厅。

　　大厅的穹顶极高，铭刻着无数星辰轨迹与流转的符文。四周的墙壁光滑如镜，倒映着他的身影。而在大厅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卷轴虚影。

　　那卷轴虚影散发出的气息，与他灵魂深处的“源债之影”印记，以及那“创世之契”的传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起来：

　　“检测到‘源债’权限（临时）持有者……”

　　“检测到‘混沌载体’……”

　　“检测到‘公证之瞳’微弱关联……”

　　“符合最低准入条件……”

　　“欢迎来到——‘契约回廊’第一厅：借贷之厅。”

　　“请出示您的‘抵押物’，或……接受‘资质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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